首頁 > 養生新聞 > 醫界要聞 > 多地患者死於同一醫生胸腔支架術 支架來歷遭質疑

多地患者死於同一醫生胸腔支架術 支架來歷遭質疑

來源:養生百科館    閱讀: 949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各地因相同支架手術失去性命的患者不斷出現

多地患者死於同一醫生胸腔支架術 支架來歷遭質疑

記者調查疑雲重重的“奪命支架”

“我們花了11萬多讓父親在蘇州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做的手術——人沒了不說,還被裝的是沒有銷售許可的非法產品,被非法人體實驗了!”近日,有網友在國內某知名論壇發帖稱,自己的父親因爲在一家醫院進行胸腔支架手術後死亡癲癇病的治療方法,而在手術過程中醫院爲其父親植入的支架存在諸多疑問。事實真相如何?《法制日報》記者近日來到蘇州對此事進行了調查採訪。

已經人到中年的章成(化名)決定和他認爲導致自己父親死亡的支架“戰鬥”到底。

從事技術工作的章成思維嚴謹,在他父親去世之後,他不斷收集着相關的證據,在這一過程中,他陸續發現了經同一名醫生之手因爲同樣的支架手術而死亡的其他患者。

在不斷地調查和維權過程中,面對相繼奪去數條人命的支架,章成卻感到真相依然遙遠。

做完手術後不久死亡

章成的父親今年年初在蘇州大學附屬第二醫院血管外科就診,被某醫師告知胸主動脈直徑包括升主動脈、主動脈弓和降主動脈直徑分別爲31mm,33mm,24mm,初步診斷是胸主動脈弓動脈瘤。

按照通常的慣例,主動脈瘤如不及時治療,兩三年內就可能破裂死亡。

章成被醫院方面告知,這是小手術,推薦入院實施支架(人工血管)手術。

於是,在今年5月3日,章成的父親實施了上述手術,手術開始時間爲下午1點,結束時間爲晚上7點。

據章成回憶,手術結束後父親感到肚子餓,口渴,表現得脾氣有些急躁。當天晚上10點左右的時候,章成的父親血壓從140驟降到70,陷入了昏迷狀態,並使用了呼吸機,到了第二天早上9點左右,停止了呼吸。

在父親去世數天之後,手術前後的一些疑點開始反覆在章成的腦海中出現。

“我是在籤手術同意書前,才突然被告知,我的父親不是動脈瘤是潰瘍。醫院根本就沒有給家屬調查手術必要性的時間。我們當時詢問是否一定需要手術時,對方回答‘(血管)很薄了,不做不行’。”章成說。

記者看到,在章成父親的“介入手術記錄”術前診斷上寫着,“1.胸主動脈透壁性潰瘍2.高血壓病3.慢性阻塞性肺病”。

根據上海市醫師協會提供的資料表明,主動脈直徑超過正常徑的1.5倍纔可稱動脈瘤,即臨牀主動脈直徑大於50mm。

“我去查詢了國內外相關資料,胸主動脈血管瘤≦50mm極少破裂,增長速率1.7mm/year左右,超過50mm,增長速率7.9mm/year,也稱不上動脈瘤。換句話說就算不手術,血壓控制一般膨脹到需要手術的50mm爲止也需要10年時間,到時已是正常壽命的87歲高齡,我父親的手術沒有緊迫性與必要性。”章成說。

記者就此諮詢了衛生部部屬綜合性教學醫院的某專家,得到的解釋是:胸主動脈分升主動脈、主動脈弓和降主動脈三段,以升主動脈的直徑最大。但以30mm左右的直徑而言,不管在哪一段都稱不上動脈瘤,只能稱爲動脈擴張,所以不必擔心,一般一年做一次檢查即可。

第二個受害者獲得了賠償

由於對這次導致自己父親過世的手術充滿了懷疑,章成開始對整個手術的細節進行研究,這個時候,他在網上發現了一篇帖子。

上述網帖的作者身在廣西壯族自治區桂林市。據其所描述,他的母親於今年2月22日在當地一家醫院接受外請專家做主動脈血管夾層支架植入手術。此後,他的母親於2月27日凌晨5點左右死亡。

章成注意到,網帖中所提到的專家和對自己父親進行手術的專家是同一個人。

隨後,章成與上述網帖的作者取得了聯繫,對方告訴他,手術中所使用的支架存在嚴重問題。

記者也與網帖作者,身在桂林的蔣旭陽取得了聯繫,他在聊天軟件簽名檔裏寫着“媽媽,你安息吧!我真的想念你……我終於爲你死因要回了一個公道”。

蔣旭陽對他母親手術中所使用的支架提出質疑認爲,“在手術記錄單記載的植入的支架規格是:36ⅹ180mm,而在做手術的醫院植入性材料登記表中登記的支架沒有一個是這樣規格的支架,從國家藥品食品監督管理局網站上可以查到,生產企業北京某科技有限公司也不生產這樣規格的支架,那麼36ⅹ180mm這個支架是從哪裏來的”?

蔣旭陽隨後向當地藥監部門進行了投訴,要求查清楚支架的來源。

桂林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對醫院方面進行了詢問後,又分別向北京市藥品監督管理局海淀分局、東城分局發出了協查函,對生產、經營該支架的生產廠家和經營企業相關情況進行了覈實。

不久,桂林藥監局書面答覆蔣旭陽稱,“北京市某科技有限公司(支架生產企業)表示該公司未生產過‘36ⅹ180mm’血管腔內支撐型人工血管和放送器”。

據蔣旭陽介紹,醫院方面已經口頭全部承認所有的醫療違規、違紀、違法行爲導致其母親手術失敗從而導致死亡事件,誠懇地向家屬賠禮道歉,在取得家屬諒解的情況下,承擔了所有的高額的賠償責任,賠償家屬56萬元作爲補救措施。

難以查清來歷的支架

蔣旭陽告訴記者,在母親死後,爲了搞清楚前因後果,他經常晚上睡不着覺,爬起來翻看醫學專業知識,但是,他始終沒有搞明白自己母親體內植入“36ⅹ180mm”的支架從何而來。

“36ⅹ180mm”(就是“TX36/36-180”支架型號的簡寫)的支架型號記錄於蔣旭陽母親所進行的手術記錄單,上面寫着“將36ⅹ180mm支架用推送器置入左頸總動脈分支遠端”。

而在蔣旭陽的母親所進行手術的“植入性(含注射美容)材料使用登記表”中所註明的3種支架型號分別爲“TX34/34-134”,“TS32/30-050”,“TX38/30-140”。

此外,在蔣旭陽母親手術的收費單據上所註明的支架型號卻又變成了“TX34/30-140/22Fr-1”,“TS34/30-50”。

蔣旭陽通過藥監部門的有關人士調取了生產上述支架的北京某公司“‘2008年度衛生部全國高值醫用耗材集中採購’周圍血管介入類成交候選品種”目錄中,亦未發現有“36ⅹ180mm”的支架型號。

章成也從蔣旭陽那裏得到了相同的信息,於是,他開始查閱自己父親手術中的記錄,他也有了類似的發現。

在章成父親的“介入手術記錄”中記錄着,“體內植入物名稱:國產某某某(品牌名稱)覆膜支架TB73W1238/30-140”。

而在章成父親的“介入手術記錄”所貼的產品中標信息卻是“TX38/30-140”。

此外,在章成父親手術的收費單據上卻沒有標明支架型號,只是寫明按照“國產支架”來收費。

按照支架編號的規則,“TX”,“TS”所指的是直通型支架(TX代表長支架,TS是短支架),“TB”指的是分枝型支架。

在蔣旭陽通過當地藥監部門所調取的生產上述支架的北京某公司“‘2008年度衛生部全國高值醫用耗材集中採購’周圍血管介入類成交候選品種”目錄中,並沒有“TB”開頭的支架型號。

醫院迴應手術醫療器械合規

爲了進一步弄清楚自己父親究竟用的是什麼支架,章成向蘇州市藥監局反映了有關情況。

記者跟隨章成一起來到蘇州市藥監局聽取關於所反映情況的答覆。

據蘇州市藥監局的工作人員介紹,他們在接到了章成所反映的情況後,對此高度重視,並抽調專門人手前往北京市藥監部門和生產廠家瞭解有關情況。

經查,生產廠家北京某公司系合法生產廠家。

關於支架型號的問題,藥監局工作人員也出示了一份由生產廠家提供的“‘2008年度衛生部全國高值醫用耗材集中採購’周圍血管介入類成交候選品種”名單。

令人不解的是,與蔣旭陽從當地藥監部門所調取的名單相比,蘇州藥監局的工作人員所提供的名單中,在蔣所提供的名單的產品序號爲“3039”和“3040”之間多出了產品序號爲“4071”的新項目。

記者看到,“4071”產品型號即爲“T(B)L/S胸(帶分支)主幹長型/分支短型”。

也就是說,在蔣旭陽提供的名單中不含分枝型支架,而在蘇州藥監局從廠家帶回的名單中卻出現了分枝型支架。

至於爲什麼要在章成父親的介入手術記錄上貼上“TX38/30-140”這一產品序號,根據藥監局工作人員轉述生產廠家對此事的解釋是,醫院所採購的醫療器械名單,通常是從衛生部的名單中選取,而有時在醫院具體的治療過程中需要使用醫院採購名單中沒有而衛生部採購名單中有的醫療器械,因此會根據情況修改產品編號,以匹配醫院自身的採購名單。實際上,章成父親所使用的應該是產品編號爲“4071”的這一款分支支架。

但是,按照上述解釋,問題依然存在。

記者注意到,章成父親的手術介入記錄中所使用的“TB73W1238/30-140”分支支架一端的直徑30mm,長度140mm,其在藥監局工作人員提供的目錄上所註明產品序號“4071”的產品規格中均無法查到(“4071”的產品規格爲直徑32-42mm,主幹長度130mm)。

對於兩份目錄不一樣的情況,藥監局的工作人員答應對此進一步覈實,截至目前,尚無更多解釋。

隨後,記者又來到蘇州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對此事進行進一步覈實。

蘇州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宣教處有關負責人告訴記者,爲章成父親所進行手術的醫師系該醫院的知名專家,在相關領域裏享有較高權威,在手術過程中所使用的醫療器械也是完全符合有關規定的,網上的有關言論存在失實,甚至帶有人身攻擊。

記者瞭解到,一些支架手術爭議不斷的背後是極爲可觀的利潤。

北京市一家知名醫院從事相關領域的醫師告訴記者,支架手術大約算是現在“最賺錢的手術”了。

“對於通常的支架而言,醫院的進價在3000元到5000元之間,但是賣到患者手裏價格就到了好幾萬了,按照醫院現有的分配機制,主治醫師做一個這樣的手術,收入是十分可觀的。”這名醫師說,國內最好的從事這方面手術的醫師一年掙幾百萬是沒有問題的。

章成父親的手術在支架上耗費7萬多元,蔣旭陽母親的手術同樣在支架上花了6萬元左右。

按照這名醫師的分析,上述支架差價還是對進入醫院採購名單的支架而言,至於那些說不清來源的支架,如果證實確實沒有進入醫院的採購名單,那麼等於說是繞開了醫院的設備採購部門,進行這項手術的醫師所獲得的收益將更爲可觀。

記者採訪的一名業內人士稱,關於支架手術和支架市場存在的問題此前已經引起了關注,但是在暴利驅使下,醫院和醫生熱衷於此類手術,往往忽略了諸多細節,其真正的危害,人們還遠遠沒有意識到。

“我和章成的遭遇如出一轍,相同類型的手術,相同的醫生,手術後沒多久人都死了,這難道是巧合嗎?”蔣旭陽說。

“通常來說,上了年紀的老人做支架手術還是應該謹慎,因爲他們的血管都很脆,在手術過程中,容易對血管再次造成傷害。”上述醫師說。

醫學界的業內人士向記者分析,章成的父親之所以在進行手術結束後很短的時間內便死亡,不排除在手術過程中對老人的血管造成了新的傷害。

章成父親的手術記錄單上顯示,“……因左股動脈條件較差,決定行左下腹部縱切口,長約15cm……”醫學界的業內人士告訴記者,通常微創手術的切口大約只有幾cm,15cm的切口尺寸過於巨大了。

對於蔣旭陽的母親而言,手術過程同樣是疑竇叢生。

在記者採訪的過程中,更多被支架所奪去的人命逐一浮現。

一位來自江西南昌的律師告訴記者,他手頭有兩起因爲支架手術引起的人命官司,進行手術的醫師和給章成父親以及蔣旭陽母親做手術的是同一人。(杜曉)

今日頭條
常見疾病
醫界要聞
健康科普
醫療資訊
曝光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