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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黑診所爲省成本“打空瓶” 針頭數十人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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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黑診所爲省成本“打空瓶” 針頭數十人共用

昆明黑診所爲省成本“打空瓶” 針頭數十人共用 第2張

開封的藥瓶,不作任何密封,和廢藥瓶混在一起

打空瓶減劑量針頭數十人共用

棉籤重複用皮試針水長期不換

2006年3月,西山區,一家名爲“向陽診所”的黑診所,爲前來生產的崔某接生,但在接生過程中產婦大出血,送醫院搶救無效後死亡。

2006年4月,官渡區小板橋鎮,一名僅8個月大的男嬰在服用了一個黑診所的藥物4小時後,不幸死於家中。

2009年3月,官渡區前太家地,一名1歲的嬰兒在一家名爲“愛心診所”的黑診所內打針後,出現口吐白沫的症狀,搶救無效後死亡。

2012年7月,官渡區雙鳳村,一名60多歲的老人因腿腳腫痛,在黑診所連打兩天針水後,左眼失明……

每年,都會有大量患者在黑診所內接受治療,醫療事故也頻發不窮。李志(化名)、王凱(化名),兩人曾經營黑診所多年。他們瞭解這個行業大量的內幕。在二人的帶領下,新報記者通過實地暗訪多家黑診所,爲你揭開黑診所不爲人知的祕密。

黑診所藏哪裏?

街尾巷道、城中村

8月17日,在日新村一城中村內,記者繞過了4條小巷,終於在一處垃圾房旁,見到了患者舉報的這家黑診所。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絕對想不到這樣一間不足15平方米的小房間,居然會是一家五臟俱全的診所。兩扇捲簾門,一開一閉,店鋪外掛着的牌匾不是診所,而是一個名爲“西山真泉”的牌子。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見到記者進入診所後,滿臉笑容,急忙打探記者的病情。

在這家診所內,除了兩張簡單的牀鋪,便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書櫃,書櫃上擺放着一些藥品,因爲鄰近垃圾堆,坐在診所內也可以聞到一股惡臭。

鋪面鄰近垃圾堆,這樣的位置在一般生意人眼裏避之不及。但對黑診所來說,卻是“黃金地段”。王凱說,黑診所的地點都較爲隱蔽,多集中於街道尾部或城中村內,主要是可以躲避檢查。之所以建在垃圾堆、公廁或小吃店附近,還有一個因素是這些地方人流較多。

這家診所內,幾個被打開的藥瓶放在桌上,封口已被撕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醫生”就抓起這瓶已開封的藥瓶,掛在一名正在輸液患者的吊架上。

而在日新村旁的中苜蓿村和雙鳳村內,多家未掛有牌匾的店鋪,都有“醫生”正在給患者開藥、看病。陰暗的小房間,帶有粘稠物的沙發和牀鋪,一瓶瓶已經開封的藥物,滿地的廢棄藥瓶和針管,這幾乎是這個區域所有“專科診所”的標準配備。

據記者不完全調查,僅中苜蓿村,不能提供許可證的診所就有9家,而日新村和雙鳳村也有10家。當然,也有很“另類”的情況,記者在中苜蓿村的“作翔診所”、“順金診所”看到了許可證,但均爲複印件。李志道出了其中的玄機:這些通過複印件出示的《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不出意外,均是將他人的正規證件進行遮蓋複印而得。

黑診所便宜嗎?

爲省成本“打空瓶”

“一瓶吊瓶裏,應該使用的頭孢曲松鈉爲3-4克,但黑診所的‘醫生’爲了省錢,往往只會打1克。”李志說,在黑診所的行醫過程中,利潤最大的即在打吊瓶上,往往一瓶成本10元的針水,經過黑診所“醫生”的“搗鼓”,便立馬可以擡價7到8倍,達到了80多元一瓶。即便如此,這樣的價格比起正規醫院的部分吊瓶價格還是低了一些。

但真的便宜嗎?

李志表示,常規的醫用吊瓶針水分爲兩類,一類是廠家配好的原產吊瓶,基本不需要醫生另行加藥。而另一種,則是以葡萄糖水爲基本藥液,需要醫生添加其他藥物。所有的黑診所,選用的都是第二類吊瓶。頭孢曲松鈉、頭孢哌酮鈉、左氧氟沙星、青黴素等都是黑診所“醫生”愛不釋手的藥物,因爲這些藥物的進價較低,一支80萬單位的青黴素粉末溶解針劑價格約5角錢,而一支1克的頭孢曲松鈉粉末溶解針劑的成本價也不會超過1元。

但即便是這些廉價的藥物,黑診所“醫生”也會採取非常手段,進行“成本控制”。一名體重70多公斤的成人患者,且病情較重的情況下,在注射一瓶250毫升的吊瓶時,本應該添加1-3克的頭孢曲松鈉,但黑診所的用量連1克都不到,還要將這1克都不到的藥物分爲3-4瓶注射。

在日新村一家黑診所內,一名姓龔的“醫生”正在給患者打吊瓶,3瓶同樣標註着葡萄糖的吊瓶,卻顏色各異,第一瓶顏色爲乳白色,隨後的2瓶卻是透明的。王凱道出了其中的祕密:“這是比偷工減料還狠的招,就是‘打空瓶’。”很多城中村的黑診所,爲了更進一步節省成本,往往就採取了“打空瓶”的手段。在這名患者的3瓶藥水中,第一瓶是加入了“偷工減料”藥物的,而隨後的2瓶都是隻有0.9%含量的鹽水和5%含量的葡萄糖合劑。

黑診所有多黑?

酒精擦下針頭就算消毒

“如果說‘打空瓶’還算有點道德,那麼消毒不乾淨的問題就更大了。你去暗訪,一定要記住別打針,特別是別做皮試。”這是李志對記者的提醒。

記者以脖子疼爲由,來到一家沒有掛牌的黑診所內,“醫生”用一根棉籤扒開記者的嘴巴,便立刻表示記者是上呼吸道感染。這名“醫生”下一步的動作,就足以讓人作嘔了。給記者做檢查的棉籤並沒有被他丟棄,而是被他放入一個小鐵盒裏涮了涮,隨即便擺放到了一個玻璃瓶中,而下一個患者來時,他又從玻璃瓶中抽出棉籤,扒開患者的嘴做起了檢查。

而在另一家沒掛牌的診所內,記者再次被查出上呼吸道感染,並被要求打4天的青黴素吊針。隨後記者告訴“醫生”對青黴素過敏,“醫生”便要求做皮試。診所旁的一間小房間內,一名30歲左右的女子拿着托盤開始給患者們注射針水,並進行皮試。裝着一半藥水的針管,剛剛插入了一名患者的手中,這名女子又再次把針頭插入了裝有藥水的小瓶裏吸取藥物,並準備給記者做皮試。“你這都不消毒嗎?”記者問。女子便拿棉花擦拭了一下針頭說:“這個藥水本來就能消毒,沒事的。”

王凱表示,消毒不規範在黑診所裏已經是“行業規範”了。做皮試的針管基本不會更換,更不可能一人一個針管。無論是做青黴素,還是做頭孢的皮試,也都是用同一個針管在做,“有一次,我見他們一個多星期都不更換皮試的藥水”。除了針管,牀單、縫合線也都各有乾坤。王凱表示,黑診所的棉被牀單,大約是一個月更換一次,而一根細長的縫合針,用酒精擦一下便是黑診所的消毒措施。據李志回憶,2011年,曾有一名打工者到雙鳳村的一間黑診所內縫針,“醫生”從一個鐵皮盒裏拿出一根帶着線的縫合針,“那個線頭上還有血,他線都不換就直接拿來縫”。

三證全無的黑診所也能很輕易買到處方藥

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黑診所的“醫生”往往都愛給患者開具大量的處方藥物。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實施條例》等法律法規規定,處方藥必須憑執業醫師或執業助理醫師處方纔可調配、購買和使用。而藥物作爲維護人類健康的特殊物品,在研製、生產、銷售、使用的各個環節都受到相應法規的嚴格控制,參與這些環節的組織機構或者個人都要經過政府主管部門授予相應的權限。那麼,這些沒有《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執業醫師資格證》和《執業醫師證》的黑診所“醫生”,如何買到數量巨大的處方藥呢?

進藥打個電話就行,根本不要什麼手續

8月20日,記者在雲南省腫瘤醫院附近問詢藥品批發市場時,一名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主動上前詢問需要什麼藥,待記者將一張寫着替勃龍片、青黴素、氨芐西林、地塞米松、頭孢哌酮鈉、左氧氟沙星等多種處方藥的藥單給男子後,男子表示可以開到這些藥,並且不需要任何手續和證明。“我給你兩個電話,你打電話,他們就會送給你,價格比外面診所的便宜。”這名男子稱,他們的藥物統一存放在昆沙路附近的一個倉庫內,但當記者表示想親自去倉庫檢驗貨品時,卻遭到了男子的拒絕,“這個地方很遠啊,旁邊又在建房子,不好去”。

記者撥通了該男子給的電話,一名女子表示,記者要的藥物都可以拿到,她稱他們做這一行已經快十年時間,“會有專門的摩托車送到藥鋪內,你放心,我們的藥都是真的”。

在尋找藥品市場的過程中,記者曾諮詢人民西路、雲山路等多家診所的“醫生”,得到的回覆基本一致。這些“醫生”表示,他們的診所都有專門負責送藥的摩托車司機,需要購買藥品打個電話就可以了,“要什麼手續啊,每個診所不都有他們的電話嘛”。但這些“醫生”卻不會向外人提供他們的送藥電話。

“摩托車悄悄送,有關部門想查都查不到”

李志表示,摩托車送藥已經是黑診所生存必不可少的一條關鍵鏈條。前幾年,6路車場和趙家堆的醫藥批發市場都可以直接批發到這些處方藥,但後來隨着國家加強藥品的管理,很多老闆就會讓這些騎摩托的人挨個去診所裏推銷藥物。“正規的開藥都要有證件和處方,賣藥的人也需要記錄藥品的流向,但現在搞藥品批發的,直接讓摩托車悄悄地送,有關部門想查都查不到”。

記者通過一天的調查,發現春苑路、康苑路、二環輔道下層、海源中路、人民西路等多家從事醫藥批發的正規藥店,都可以不用開處方直接購買到處方藥。在一家名叫雲南亞美藥業的藥品批發店內,一名工作人員表示,記者所需要的藥物都可以購買,不需要出具任何處方或證明,如果藥量大還可以派摩托車送藥,“我們的藥比外面的便宜50%,但是沒有收據給你,我們也怕被上面查”。

“黑診所多,各種藥需求量都比較大,有需求就有市場。”李志表示,黑診所較多,導致普遍購買力強,加上正規醫院不從批發市場內購藥等因素,才導致市場銷售人員鋌而走險,肆意出售處方藥。

打着礦泉水的名稱,幹着黑診所的勾當。曾開過黑診所,並瞭解黑診所大量內幕的李志(化名)和李勇(化名)二人,願意站出來徹底揭露出黑診所那些不可告人的內幕。在他們的帶領下,新報記者通過實地暗訪多家黑診所,共同揭露黑診所下不爲人知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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