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的西北方向逐漸深入到阿爾卑斯群山之中。那裡有醉人心脾的風光美景,攝人心魄的絕嶺雄風,多洛米蒂(Dolomiti)便是其中最美的所在。那裡的18座3000米以上的灰白色“白雲岩”峰巒,以及無數深谷、湖泊、叢林,展現著無與倫比的自然之美。
去多洛米蒂旅遊,最佳時節是春秋兩季,春夏季野花盛開,深秋層林盡染。這裡山谷縱橫,美景不勝列舉,但富內斯谷無疑是其中最奪目的。當年我偶然從旅行雜誌上看到這裡的一張照片,便驚豔不已,心生嚮往,才有了這次深入阿爾卑斯山腹地的旅行。
跟著當地嚮導,我們一路沿山谷而行,水流清澈,落葉滿溪,秋色無邊,質樸的民居散落在風景當中。如果時間允許,就是這條山谷中的路,也足夠蹀躞(diéxiè)半日的了。當我們走到拍攝點時,即刻便被拖入到了絕美的畫卷當中。眼前山谷起伏,綠草如茵,阡陌交通,牛羊自在;遠處鋸齒般的蓋斯勒群峰,在藍天下如遠古凝固的巨浪;山谷腰肢上最美的那一點上,修建於1394年的尖頂小教堂矗立山坡,如美人肚臍。
正是日落時分,山谷中秋樹成行,黃綠夾雜,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著溫潤而迷人的光。四下闃然無聲,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景色靜音了。或站或坐,看著最後的光線慢慢滑過教堂尖頂,最後把遠處的蓋斯勒群峰染成微紅,山谷清泠一片。
嚮導告訴我們,在這裡,絕大部分居民有著義大利、奧地利雙重國籍。多洛米蒂所在的地區,一戰前都屬於奧匈帝國領土。戰後奧匈帝國瓦解,根據1919年的《聖日耳曼條約》,整個多洛米蒂地區被劃入了獲勝國義大利。
多洛米蒂的群山之中,散落著眾多湖泊,它們是群峰的眼眸,負責這裡所有的靈動。我們選擇在雙湖中的安多爾諾湖等待日出,一箭之外就是更為有名的密蘇里納湖,空氣純淨,嚮導說,這裡是歐洲最好的呼吸系統疾病療養地之一,堪稱義大利的氧吧。
清晨的雙湖異常寧靜,薄霧輕籠,水草上結著微霜,湖邊是連片的彩林,彩林之上隆起氣勢磅礴的克里斯塔洛山,如同巨型的屏風,橫亙天際,山體上雪跡縱橫。湖的另一面是多洛米蒂地標式的三峰山,犀利地伸入天空。幾隻早起的野鴨,游到了我們的附近,嬉戲打鬧,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不經意之間抬頭,第一縷光已經降臨了,巨大的克里斯塔洛山山頂被染成金黃。
後來我們又去了三峰山。三峰腳下有一座徒步小屋,這也是多洛米蒂山區常見的徒步配套設施。在這裡可以補給物資,也可以過夜休息。遊客不妨在面對絕世三峰的窗前,邊喝咖啡邊賞美景。
見識過山谷的秀麗和湖泊的柔美之後,在那裡我們才真正開始接近多洛米蒂的內心。在三峰腳下,但見三個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如同三座面目模糊的巨像,統領著周圍裸露的白雲岩。巨像的領地中寸草不生,大大小小的石峰,也無一例外都呈現出犬牙交錯的銳利。在這裡,多洛米蒂肆無忌憚地展現著它最桀驁不馴、最野性凌厲的一面。極目四望,千巖萬壑,群山俯首,雲起雲落,渺小之感油然而生。也許這才是毫無修飾的多洛米蒂,是群山之王本來的面目。
據當地嚮導說,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一部分認同了義大利人的身份,一部分保留著濃郁的奧地利情節,但還有一部分在群山深處長大的人,有著更為獨立自主和桀驁不馴的性格,他們追求著截然不同的身份——拉汀人,他們堅持以拉汀語(一種拉丁語和當地方言結合的語言)為官方語言,堅持發展自己特色的學校、媒體,保護自己的手工木雕等文化和傳統。他們拒絕被周圍幾種強大的文化所同化。也許,這就是桀驁不馴的群山賦予他們的獨特性格吧。
去多洛米蒂地區旅遊,可以選擇跟一些時間上安排相對輕鬆的旅行團,也可以選擇自由度更高的自駕遊。如果選擇自駕,持我國駕照及公證件在義大利可租車,但推薦在義大利使領館辦理官方認證。如果時間充沛,還可順道前往周邊的威尼斯水城和維羅納古城遊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