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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在未來二十年內或有1800萬人患上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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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白雲,心曠神怡——這是2008的北京留給人們的美好記憶。在重重霧霾籠罩之下,我們多麼希望能穿越到那個神清氣爽的夏天,狠狠地做一次深呼吸!

中國在未來二十年內或有1800萬人患上肺癌

那個夏天,多少工廠搬遷或者停工,多少車輛被限行,爲了明澈天空和新鮮空氣,人們付出了高昂的代價。各種臨時措施雖能收一時之效,卻是難以承受之重。

人們希望安居、樂業、增收,也希望天藍、地綠、水淨。國務院副總理李克強說:“積累問題是一個長期過程,解決問題也需要一個長期過程,但我們必須有所作爲!”

中國中東部的大氣依然不時朦朧,但2013與2008相比,至少有一塊天空更爲透明:我們能夠在第一時間瞭解PM2.5的具體數據。

這是走向藍天白雲的第一步。

要GDP,還是要命?

要把PM2.5治理到歐美標準可能需要20年,如果只是要比現在有明顯改善,兩三年之內就可以見效。

1月19日,身在北京的張震與幾位朋友興沖沖地去滑雪,回來之後就感覺頭疼、噁心、反胃。

他百思不得其解:“我穿得非常暖和,帽子圍巾手套都戴着,不應該會着涼。”直到朋友一句驚醒夢中人:“你可能中了‘霾毒’!”

這位朋友在當天中午偶然接到一條QQ彈窗新聞,得知前一天晚上,北京發佈了大霧黃色預警,大部分地區PM2.5已達到每立方米300到400微克,六級嚴重污染,19日白天還將出現能見度小於3000米的霾。記者查詢“北京環境保護監測中心”的數據,看到19日那天主要監測點都處於五級重度污染。

張震還是應該慶幸:如果沒有2011年10月底那場席捲全國的“PM2.5之爭”,倒推《環境空氣質量標準》增加了PM2.5監測指標,他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什麼是“霾毒”。

有道是霾毒致肺癌率猛於尼古丁。面對“慢性自殺”的威脅,張震現在最焦慮的是家裏老小該怎麼辦:是把孩子送回空氣污染相對較好的老家去讀書,還是去海口買棟房子,送父母去養老?無論哪一個,對這個家庭而言,都是一次艱難抉擇;這也是一個我們所有人都在共同面對的困境:你的肺,夠堅強嗎?

十面霾伏,何爲霾?

《爾雅》上說:“風而雨土曰霾”,裹挾着塵土、雨霧的氣息。但現代意義上的霾,並非天災,純屬現代工業之禍,其本質爲“細粒子污染”,並在1月12日那天達到歷史巔峯:993微克/立方米,比2011年引發“PM2.5之爭”的“爆表數據”522微克/立方米高出近一倍。五彩斑斕的活力之都突然褪成了黑白默片,空氣中瀰漫着硫黃的味道。新浪一位頻道女主編出門一趟,被嗆得頭疼欲裂,幾近昏厥。

“我在霧裏呼喊,我在霧裏呼吸。我在霧裏活着,不想霧裏死去。我在霧裏奔波,我在霧裏哭泣。我在霧裏掙扎,不想霧裏窒息。”一曲大霧版《北京北京》,唱出了人們心底的悲愴。

不僅北京,有人一路南下,原以爲京城已經足夠嚴重,抵達石家莊才知河北並不遜色,直到武漢纔有好轉跡象。

一種名爲N95型專業防護口罩開始脫銷,這種口罩曾在2003年SARS爆發期間聲名大噪。

“根本買不到,連醫院裏都賣光了。我前幾天也因爲霧霾導致了肺部感染。吃青黴素,買咳嗽糖漿,加起來花了將近400元錢。看,這就是‘霾毒經濟’,我們給創造了GDP。”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自嘲道。

根據截止到1月13日的統計,淘寶網最近7天的口罩成交指數逆市上升8.5%,同比激增了244.7個百分點。“N95口罩”最近一週的搜索指數飆升1162.6%,成交指數上升1012.5%。而13日當天,這兩組數據更是急速飆高800%。其中,北京地區的搜索和成交佔比最高,甚至連一次性口罩都面臨斷貨。一位母親在微博上吐槽:“宅男宅女一天到晚宅在家裏也不是辦法。Hold不住了,上藥店買口罩。結果前前後後進來的都是奔着一個目標對象去的。‘就這種一次性的啊?!有沒有咱北京產的口罩啊?’‘沒了,阿姨,就這款了,連這款都剛進貨的,昨天一天賣了200多個呢!’兒子感嘆:‘敢情去年鹽荒,今年趕上口罩荒?’”

1月13日14時,人們終於迎來了遲到的“極重污染日應急措施”:中小學及幼兒園減少或停止體育課、課間操及戶外活動,施工工地停止土方施工,公務車帶頭停駛?有些小學將放學時間提前到下午3點,以避免污染高峯。

頂級殺手

就在那場“頂級污染”中,呼吸道病人驟增,很多醫院的呼吸道科和兒科的患者排起長隊。北京兒童醫院日均門診量近1萬人次,其中30%是呼吸道疾病。

而在爭搶“防毒面具”的背後,還隱含着人們對於肺癌的恐懼。

史玉柱稱:“吸菸危害健康,早已被科學證實。但各類統計數據顯示,抽菸者和非抽菸者的壽命無明顯差異。爲啥呢?因爲在空氣污染面前,吸菸、地溝油等造成的危害是忽略不計的。”他還透露做空氣生意的遠大老總張躍隨身攜帶兩個空氣檢測儀器,裏面有他去過城市的空氣污染記錄,換算成吸一天該城市空氣相當於一天吸多少支高焦油香菸,記錄如下:麗江1,北京21,廣州25,上海9,南京9,長沙13,成都12,武漢13。換而言之,在北京待一天,相當於抽21支香菸,這還不是在頻頻爆表那天。

他們在危言聳聽,還是確有其事?

PM2.5是粒徑小於2.5微米的顆粒物。中國工程院院士鍾南山曾言:“5微米以上顆粒物就能吸入到氣管支氣管,但是5微米以下,特別是1到3微米的顆粒物,可以進入肺泡。肺泡是用來做氣體交換的地方,那些顆粒被巨噬細胞吞噬,就永遠停留在肺泡裏,對心血管、對神經系統、對其他都會有影響。”

北京大學醫學部公共衛生學院潘小川教授對PM2.5的健康影響近幾年做了研究,發現PM2.5濃度增高對心血管疾病和呼吸系統疾病的急診有明顯的影響。2004年到2006年期間,他曾在北大校園裏設置了數個觀測點,發現PM2.5日均濃度增加時,約4公里以外的北京大學第三醫院心血管急診患者數量也會有所增加。“PM2.5吸入體內後首先對肺部有影響,刺激氣管收縮,使人感覺短期的氣短,呼吸困難。

吸收入血後可以有全身的影響。具體的危害要根據其表面吸附的毒性化學物質來確定。吸附了致癌物,具有致癌性;吸附了重金屬,就可能重金屬中毒;吸附了持久性有機污染物,就有生殖危害。”

而另一位在“灰霾”研究上引起廣泛關注的廣東省氣象局前首席專家吳兌,通過統計發現灰霾天氣與肺癌的死亡率有顯著的相關性:在出現嚴重灰霾天氣之後的7-8年後,肺癌的死亡率明顯上升。此前人們普遍認爲吸菸是肺癌第一殺手。但30年來廣州地區的吸菸率在下降,肺癌的死亡率卻是明顯上升。相應的,60年代廣州每年纔有1-2天的灰霾天,後來增加到每年100-200天。

2005年的數據顯示,廣州當時60%的肺癌患者並無吸菸史,而2003-2005年恰是廣州灰霾天氣最嚴重的時段。不過吳兌也謹慎指出,目前只是發現PM2.5濃度增加與肺癌死亡率有滯後關聯,但是否就能畫上等號,還需要流行病學專家、毒理學和生物化學專家的進一步研究。

而北京大學腫瘤醫院的專家則更篤定地預測:預計到2033年,中國人肺癌的發病會出現“井噴”,預計會有1800萬人口患上肺癌,相當於一座特大城市的人口。環境污染是每個人都逃避不了的問題。”

要GDP,還是要命?

1月12日的超級霧霾並不僅僅籠罩在北京。在中國74個監測城市中,有33個城市的部分監測點檢測數據超過每立方米300微克,空氣質量達嚴重污染級別。截至1月13日零時,北京連續3天空氣質量六級污染,天津所有區域空氣質量處於“嚴重污染”狀態,河北石家莊和江蘇南京等地空氣質量連續8天達污染等級,珠三角近日也出現PM2.5大範圍超標,超標站點接近八成。

從縱線來看,根據環保部2010年發佈的信息,近年來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區域每年出現灰霾污染的天數達到100天以上,PM2.5年均濃度超過世界衛生組織(WHO)推薦的空氣質量標準指導值2-4倍。

是什麼原因,讓霾毒橫行如此之廣,歷時如此之長?

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認爲,罪魁禍首是煤。

“全中國空氣污染都非常嚴重,而且在全世界,中國的污染最厲害。這個趨勢和我們的燃煤總量呈正相關。我國以煤爲主的能源結構,存在嚴重缺陷。

PM2.5包含一次顆粒物和二次顆粒物。燃煤時大的顆粒物現在都可以除塵,但是細小顆粒還是會排出去,這是一次顆粒物。我們國家的能源供應70%爲燃煤,煤炭燃燒排放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量分別佔全國排放的75%、85%。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在空氣中,經過系列化學反應,會結成微小的二次顆粒物。燃煤主要用於發電、鍊鋼等等,各地都要發展經濟,導致中國的煤炭消費量非常大,全世界一半的煤在中國燃燒。

前年,整個中國的煤炭消費總量淨增3億噸,去年又增加了3億噸,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解決環境問題,這就是典型的要GDP不要命,上了很多污染很大的工廠,這些工廠當時如果嚴格執行環保標準,就不能上,但是爲了拉動GDP,環保局就批了。脫硫、除塵裝置工廠有時候根本不開,或者白天開,晚上就關了,造成區域污染非常嚴峻。所謂‘黃金10年’,其實是‘霾毒10年’。”

據瞭解,北京每年燃煤量爲2000多萬噸,而天津達7000萬噸,河北的燃煤量則達到2億多噸。根據有關組織2010年發表的報告,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羣佔全國6.3%的國土面積,卻消耗着全國40%的煤炭。區域性的燃煤給中國城市圈帶來了以PM2.5污染爲代表的區域性灰霾污染。通過對比我國不同省份火電燃煤消耗量與PM2.5垂直濃度累計模擬衛星圖,也可以很直觀地看到,在燃煤量越高的地區,PM2.5的污染也越嚴重,比如內蒙古、山東、山西、河北、河南、安徽、江蘇等省。

除了發展經濟,冬季的用煤大宗還有取暖。

一位北京人告訴記者:“今年全國多地出現極寒天氣,取暖普遍比往年耗費的能量更多。去年我們辦公室的空調僅開到低檔,今年開到最高檔還不覺得很暖和。”

北京爲了環保,把火電廠修到了陝西、內蒙、張家口,韓曉平認爲:“冬天一刮西北風,在那些地方形成的氮氧化物、二氧化硫、一級顆粒物,又刮回來了。所以整個華北地區空氣污染的情況非常嚴重。”

他給出的解決困境之道,是用天然氣替代煤炭,這是減少排放、提高能源效率的關鍵技術選擇,但現狀是天然氣根本挑不起大梁,在能源使用上,天然氣所佔比例只有5%。

由於四季變化特性,全球天然氣供應都存在季節峯谷差,應對季節需求變化主要靠建地下儲氣庫。世界30多個國家已建設了600餘個地下儲氣庫,庫容3332億立方米,佔全球3萬億立方米消費量的11%。而我國至今僅建了6個庫,庫容20億立方米,不足全球6‰,佔我國年900億立方米消費量的2.2%。

“中石油在天然氣上投入也不足。因爲油價高,天然氣相對價格比較低,他們不願意在天然氣上投入。北京現在這些燃煤熱電廠,早就應該都改成燃天然氣的熱電廠,結果到現在也沒有實現,買進天然氣貴,出去電價便宜,因爲電價的原因天然氣難以發展。政府150億補貼交通,連出租車都在補貼,就沒有錢來支持燃料結構的調整了。這是應該補貼的,老百姓馬上就會獲得好處。”與燃煤同樣重要的還有汽車尾氣的排放,韓曉平認爲後者佔30%。這裏面的三個關鍵詞分別爲:公車、油品質量、低油品車。

長期以來,一直有老百姓“花最貴的錢,買最差的油”之說。而據韓曉平所言,北京500多萬輛汽車,再加上外地進京車,市政、軍隊、中央機關用車,將近600多萬輛,在這麼大的量面前,油品再好都無法解決空氣污染問題。“普通的汽車擁有者,無論是大排量,還是小排量,要想一年使用2.3噸燃料油,支出14000元汽油費,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對於一輛公車,也許這些油量還不夠。”

有力的佐證是,2006年11月召開中非高層論壇。當時國家機關事業單位的公車一半禁開,也就是減少了幾十萬輛,所有的司機都感覺路上太好開了。根據哈佛大學的研究報告,從衛星圖片上來看,中非論壇那幾天北京的氮氧化物明顯降低。

韓曉平認爲,要把PM2.5治理到歐美標準可能需要20年,如果只是要比現在有明顯改善,兩三年之內就可以見效。比如燃煤熱電廠改燃氣熱電廠,取締污染嚴重的大企業,查看環評,誰批的誰負責;與山西、天津等地聯合治理等等。北京五環路離市區很近,有大量燃柴油的重載卡車在那裏跑,因爲走六環要交100元過路費,從五環路走,抓到雖然會罰100元,但省了油錢,沒抓住100元都不用交。有關部門完全可以把罰款提高,這些大卡車不從城裏走了,城裏的空氣就能得到改善。

PM2.5對大氣能見度影響很大,城市中已經沒有純霧天氣,簡單的可以判斷爲:霧就是pm2.5,pm2.5就是霧。或者選擇與你家距離3公里的某一建築物作爲定位點,每天出門看看在不在你的視線內。如果天氣正常卻看不到那棟建築,就說明是灰霾天氣,然後再決定戴不戴口罩。

北京:呼吸一口2008的空氣

2008年的北京就像一個精心梳妝的佳人,而現在卸了妝的樣子不免讓人心理落差太大。想要北京的藍天再來,不能光指望再來一次奧運呀。

頂着寒風縮着脖子,北京人對大雪的期盼依然強烈:風雪現在是驅逐霧霾的主力部隊。但雪後天氣冷冽,污染指數卻一度居高不下。報紙上“北風終結霧霾”的標題放了好幾天,市民的口罩就是摘不下來。

人們不禁懷念2008年北京的藍天。

穿越一下,讓我們呼吸一口2008的空氣。

奧運藍

1月18日夜,步行在長安街上,每盞路燈都像是染上一層光暈。霧霾之中的北京飯店顯得灰頭土臉,周圍能見度只有幾百米。

如果你對比一下2008年奧運會明信片上的北京飯店,一定對什麼叫“以實物爲準”有了深刻認識。

北京人民能天天見到不用PS的藍天,大概只有2008年奧運會那幾周。“那藍天真給北京人長臉。”老馬是一名出租車駕駛員,土生土長的老北京,奧運期間他和車隊的很多同事一起被徵召爲奧運車駕駛員,每天一早開着官方指定的奧迪A6到北京飯店地下車庫等候,那裏是國際奧委會委員和各國奧委會官員下榻之處。“那幾天車開一禮拜也不見髒,不然天天去洗車不得耽誤貴賓出門。”

小陳曾是一名北京奧運會的志願者,當時擔任加蓬奧委會祕書長的陪同翻譯。當時幾乎沒有多少中國人知道“北京咳”,小陳也沒聽祕書長先生和夫人抱怨過這種病,或者出現過其他呼吸道問題。他只記得祕書長先生在北京的藍天背景下襬pose讓他拍了不少照片。

“陪同翻譯前一天會發郵件提醒貴賓第二天的氣候情況,爲貴賓提前準備雨具或防曬用品,但沒聽說過誰提醒貴賓要準備口罩。”小陳說。在奧運場館的休息室等候貴賓時,志願者們會聊聊去了哪些地方,大部分官員會去奧運村、各個奧運場館、媒體中心、燕莎奧特萊斯和秀水等,很少人去醫院或奧運村的醫療站看呼吸道。

小陳只記得陪祕書長的夫人去奧運村的醫療中心看過一次眼睛,因爲她的眼睛容易迎風流淚。“醫生說她可能不太適應北京乾燥的氣候,眼睛發澀,容易流淚。也有可能是空氣污染引起,但症狀很輕微。其他非洲代表團的成員也沒有出現類似狀況。”祕書長先生由於是柔道運動員出身,體形過於肥胖,陪妻子看病時提得最多的問題是有沒有中醫減肥方式。

國際社會對北京奧運會空氣治理的成績也非常驚訝。奧運開幕前,北京的空氣質量已經大幅改善。環保部門在奧運前夕宣佈,北京一氧化碳、二氧化硫、二氧化氮三項污染物已經達標,可吸入顆粒物也大幅度下降,北京藍天的天數由1998年的100天,達到2007年的246天。奧運會結束以後,北京環保局宣佈空氣質量天天達標,一級天佔到50%以上。

可惜的是,這樣的藍天似乎一去不返。

“全民運動”

霧霾讓北京有車一族也很懷念奧運。“還不如回到奧運會單雙號限行呢,限行至少能開一天車,這麼大的霧一天都開不了。”北京人小林開玩笑說,霧霾幾天都不敢開車送女朋友回家了。爲了確保奧運會和殘奧會期間人們能呼吸到靠譜的空氣,北京在2008年7月20日到9月20日實行了機動車單雙號限行,唯一不受限制的只有奧運專用車。老馬記得,那時北京交通通暢得少見,奧運手冊上會標註各個常用目的地之間的車行時間,比如從北京飯店到奧運村,或是奧運村到鳥巢,老馬基本能提前到達,很少堵車。

汽車限行,這是奧運期間“全民治空氣”的一大特色。在奧運會限號令正式發佈前,在2007年8月17日至20日“好運北京”測試賽期間,北京就試水了單雙號、錯峯上下班等方式削減行駛車輛,所以市民對新規“提前預熱”。小林買車是在奧運前大半年,他當時選了單號,因爲他的一個哥們開雙號車,奧運時可以互相照應。也有一些人提前找好和自己上班方向大致相同的鄰居拼車。

不過即使很多人提前做了準備,限號還是給有車族帶來不少麻煩。最初限號的規定和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樣,以每天零時爲準,意味着如果一個人開着單號車在單日出行,在零時之後下班或者晚歸的話,就到了雙號時間,白天開出來的單號車不能再開回去。

“如果你要開車趕凌晨1點的飛機,那你有幾種選擇,開到半路跨零點時,棄車打的;硬着頭皮開到機場,認罰交錢。”後來這項規定人性化地調整到凌晨3點。

奧運後北京保監局公佈,因單雙號限行而停駛的車輛,保險公司將根據車輛實際停駛天數,減免部分交強險保費。但象徵性的補償和有車族的付出並不成比例,這也註定帶有臨時行政調控色彩的單雙號限行難以生根,成爲北京應對空氣質量問題的長久之策。

另一項帶有鎮痛劑作用的環保政策是工地停工。北京規定在2008年7月20日前不能完成土石方工程、基坑安全防護和防汛準備的項目,建設行政主管部門不予批准開工建設。爲了控制工地的揚塵污染,施工到一半的工地也在奧運期間做了些“化妝”。北京飯店二期工程沒能趕在奧運開幕前完工,於是獨具匠心地在毛坯樓外面貼着牆紙,紙上畫着一排排窗戶,遠觀就如一座正常的商務樓。這座鋼筋水泥樓內搭出了簡易房,作爲志願者的休息室和調度室。

當時小林和哥們合夥開的咖啡館正在裝修中,大家決定趕在奧運前開張,這樣客人可以在咖啡館看比賽直播。但7月下旬開始全市禁止露天噴漆,暫停含有揮發性有機溶劑的建築噴塗和粉刷作業。小林記得那時幾個合夥人不得不親自動手和裝修工人一起刷牆,搶在限期前完工。

除了北京之外,周邊省份也參與到了這場“全民運動”。爲保障奧運期間的空氣質量達標,由北京市和環保部牽頭,包括天津、河北在內的北京周邊5省市政府共同制定了《第29屆奧運會北京空氣質量保障措施》,聯動“治污”。在離北京遙遠的那些小村鎮,許多中小鍊鋼、焦化企業停工限產,在以自己的方式爲奧運做貢獻。

不過奧運也逼出了一些一勞永逸的治理措施。2007年底,北京、天津兩市淘汰老舊公交、出租車1.5萬輛。冒着黑煙呼嘯而過的黃標貨車也漸漸不見蹤影,城市當時有305萬輛機動車,當中有43.3萬輛黃標車,其中老舊黃標車33.4萬,黃標車的比重佔總的機動車的12%到15%,但是它所排放的污染度是305萬輛車的50%以上,市府提前清理了一批工程車。

在一系列改變很多人生活的環保突擊努力後,藍天終於光臨。根據環保部門的數字,2008年7月,北京市一氧化碳、二氧化氮濃度比2007年同期下降了15%和27%,可吸入顆粒物濃度下降了24%。

然而隨着奧運結束,“全民運動”時憋着的一股勁兒鬆了,這些臨時性的強制措施完成了使命,灰濛濛的天空又重回北京。

卸了妝的北京

1月20日,北京盼來了一場大雪。如果抓一把雪團放在手心揉幾下,指縫間流下的是黑色雪水。北京的孩子如何理解古人竟能以雪水泡茶?

2008年北京環保局宣佈奧運會一級天佔到50%以上,而根據世界衛生組織公佈數據,2011年北京空氣質量在91個國家近1100座城市中排名是1036位。尤其是最近北京的霧霾天氣,PM2.5濃度曾一度攀至700微克/立方米以上。

5年間,天空和空氣又被打回原形。

北京市氣象局1月18日22時又一次發佈大霧黃色、霾黃色預警,空氣質量再現六級嚴重污染。這個令人失望的週五晚上小林又被堵在路上,從西單到王府井竟開了一個小時。“路上這麼多車,車排了那麼多尾氣,能不霧霾嗎?”19日白天,全市大部分地區出現了能見度小於3000米的霾,空氣污濁。

在後奧運時期,北京“首堵”的名聲一年響似一年。2008年,北京機動車擁有量爲313萬輛。2013年,機動車保有量已經突破520萬輛。汽車尾氣加速了霧霾的到來。

爲了遏制瘋漲的汽車保有量,從而減低機動車輛污染物對空氣質量的影響,北京採取了限購、限行等強制行政措施。在實行小客車限購政策前,北京市機動車增速迅猛,僅2010年就新增機動車51.5萬輛。實行限購後增速明顯放緩,2011年增加17.5萬輛,北京市機動車2012年再增21.6萬輛。購車搖號政策的實施,讓500萬輛的出現放緩了11個月。

但搖號購車也讓很多人更堅定了買車信念。現在“中獎”比例已經稀釋到了1:71,逼着購車者先下手爲強。“搖中的概率越來越低,搖了半年能搖到都是運氣,現在如果不趕緊去搖,說不定哪天就到1:700了。”政策規定搖到號半年內要買車,幸運者是不會浪費這個越來越稀罕的名額,所以很多人的買車計劃被推着提前。

2008年起,北京延續奧運時的單雙號臨時交通管理措施,機動車已經“看號上路”5年了。除了週末和節假日不限號,每輛車週一到週五有一天限號。而在北京採取限號措施後,又添置汽車的家庭不是少數。小林用“墨菲定律”來分析限號這件事,“往往是要辦事的那天車被限號,着不起那個急,家裏起碼有兩輛車纔不必爲限號出行發愁。”

霧霾盤桓不去,北京火速出臺了《北京市大氣污染防治條例(草案送審稿)》,19日起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其中規定,在大氣受到嚴重污染時,市政府可採取包括部分機動車停駛在內的強制性應急措施。但限行只是臨時手段,無法阻止汽車持續增長的趨勢,更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空氣污染問題。

奧運期間爲了讓北京空氣達到理想的狀態,北京周邊的區域,包括河北、山區、內蒙、山東、遼寧等都配合採取了一些臨時性的節能減排措施,保證了奧運會成功舉辦。但奧運結束後,重工業企業恢復了往常的生產,能左右其產量的只有市場而不可能是持續的行政干預。這些措施難以形成長效機制,以煤爲主的能耗消耗結構也難以短期內發生一個根本性的改變。

2008年的北京就像一個精心梳妝的佳人,而現在卸了妝的樣子不免讓人心理落差太大。想要北京的藍天再來,不能光指望再來一次奧運呀。

霧霾中的鋼廠

只要無法用透明罩子將城市上空封閉,空氣污染對不同城市、城市的不同階層都一視同仁。

從籌備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始,很多北京的重污染企業陸續遷到河北等周邊省份。如果北京上空能有一個透明罩,阻擋從河北飄來的煙塵,遷廠或許是讓首都藍天持續的最好辦法。可哪裏能定製一個這樣的罩子呢?

霧霾籠罩北京的一週裏,河北很多中小鋼廠接到了限產停工的指令。煙囪停了,北京的藍天白雲暫時被召了回來,但這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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