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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NHS掌門人談醫改:如果我是中國衛計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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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主任,就做三件事:第一,明確醫改目標;第二,成立一個研究患者自付費、政府付費和醫保付費之間最合理比例的項目;第三,優化醫療衛生系統的人力資源部門,讓他們學會如何給醫生髮工資。”

前NHS掌門人談醫改:如果我是中國衛計委主任

2014年11月23日,剛剛卸任英國NHS首席執行官的戴維•尼克爾森爵士(SirDavidNicholson)受到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中國衛生經濟學會衛生經濟理論與政策專業委員會與畢馬威中國醫療管理諮詢部的聯合邀請,來到北京大學演講。作爲英國國家醫療系統改革的“推手”,他究竟能爲中國醫改帶來什麼樣的經驗?

NHS前CEO談醫改

NHS有三寶:普世、免費、團結

尼克爾森在演講開篇簡單扼要地介紹了NHS的三大原則——普世、免費、團結。

“普世(universality)看似很抽象,其實很簡單,就是每位公民都有着同等的權利。在英國每位公民都享有着平等的健康權利,因此都有權利享受NHS的服務。”

“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醫療服務,永遠都有人在爲醫療費用買單。但我強調的是,在你接受NHS服務的那一刻,它對於你是免費的。這種免費是必須的,因爲它可以讓你免於恐懼,不用擔心掛號費過高而不去做檢查而導致病情延誤,也不用擔心破產而不去做闌尾手術,嗯,就像在美國那樣。我們希望通過這樣一種方式,讓每個人都享有平等的醫療服務權利。”

“在英國,公民所享受的醫療服務與其支付能力無關,只與病情有關。做爲一個基於稅收的系統,NHS是政府進行收入二次分配的結果。富人繳得多,窮人繳的少,這也體現了社會團結(socialsolidarity)”

誰都可能不幸福,所以醫改沒有終點

俄國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在其《家庭幸福》一文(收錄於《哥薩克》)中寫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在談及中國醫改是否該以NHS作爲範本或範本之一時,尼克爾森認爲,世界上所有的醫療系統都是相似的,但仔細看來卻各不相同。世界上沒有兩套一模一樣的醫療系統,也沒有一個醫療系統是完美的,更別提具有普適性的“完美醫療系統模型”了。世界上的每一套醫療系統都是從其所在的社會中進化、發展出來的,帶有着地域文化的烙印。每一套醫療系統也都是一部社會演變史。“如果你看中了其他國家的醫療系統,直接生搬照抄一部分放在本國的醫療系統中,肯定會水土不服。”

在他看來,正因爲世界上沒有一套完美的醫療體系,所以醫改永遠都不會停止。社會不斷變化,整個社會的醫療需求也在不斷變化,醫療系統只有通過改變才能跟得上節奏,爲民衆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

醫改不是政客與公衆之間的“躲貓貓”遊戲

什麼是政治?政治學行爲主義學派的創始者哈羅德•拉斯韋爾(HaroldKasswell)曾爲剖析這個簡單又複雜的名詞提供了一種方法:誰得到什麼?何時和如何得到?(Politicswhogetswhat,whenandhow)

相似地,我們也可以借用這個角度來審視醫療系統,或者從這個角度將醫療和政治聯繫起來:誰能在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得到怎樣的醫療服務?

既然我們已經借用政治學行爲主義學派的理論將政治體系與醫療體系聯繫在一起,政客就變成了醫改中的重要角色。政客的目標是什麼?另一位政治行爲主義學派大師柯克派屈克(EvronKirkpatrick)曾在他的著作《選舉》(Election)中寫道:“重新贏得選舉是政客的第一要務,因此政客在任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爲了重新贏得選舉這樣一個目標。”

在以選舉爲基礎的政治體系中,政客們利用醫改作爲再次贏得選舉的手段已經屢見不鮮。但這樣一種方式能否幫助醫改獲得成功嗎?尼克爾森認爲,“一次成功的醫療改革,重點在於團結民衆。政府必須保證醫改過程的透明性,讓民衆知道醫改是真正的社會福利。NHS將醫改所有的信息都公佈在官方網站上,誰都可以瀏覽這些文件,從而使民衆相信這次醫改不僅僅是政客們爲了贏得下一次選舉玩的小花招。”雖然中國的政治體制與英國的政治體制有所不同,尼克爾森仍針對中國的現狀提出了建議:“現在中國的醫改正處於這樣的一個階段,政府喊得熱鬧,但民衆看不到政府究竟做了什麼,也並沒有享受到醫改帶來的好處,這樣醫改是很難成功的。扭轉這個局面最快的方法就是,提高醫療服務能力,提升醫療服務的可及性。醫改應該讓大家想看病的時候都能看得了病,而不是將時間都花在等待上,這樣才能顯示政府究竟爲民衆做了什麼。”

可及性能否通過引入社會資本解決?

在中國,醫療服務體系的可及性一直被公衆詬病。基層醫療水平過低,資源過分集中,導致北京成爲了“全國看病中心”。住在農村的居民抱怨看病難,要麼因爲家門口沒有衛生室,要麼因爲家門口的衛生室信不過。住在城市裏的居民也抱怨看病難,因爲家門口的小醫院信不過,也因爲家門口的大醫院都被從農村來看病的人擠滿了。所以,解決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一直是醫改最重要的目標之一。

無論是綱領性的《醫藥衛生體制改革近期重點實施方案(2009-2011年)》和《“十二五”期間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規劃暨實施方案》,還是近期的《國務院關於促進健康服務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和《關於加快發展社會辦醫的若干意見》,從2009年起,“社會資本”四個字就反反覆覆地出現在各類醫改文件中。這樣看來,政策制定者將引入社會資本看成一味解決可及性問題的良藥。然而,引入社會資本真的能解決醫療可及性不足的問題嗎?

“當然可以,而且是提升可及性的最快方法。”面對健康界提出的問題,尼克爾森給出了肯定答案。但正如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免費的醫療服務一樣,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從英國的經驗分析,引入社會資本,引入競爭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倒逼’公立醫院提高服務質量,這是好的一面。但是,引入社會資本的數量應該被限制,否則就會動搖NHS作爲一個計劃醫療服務體系(Plannedhealthcare)的本質。”

他還提醒:“在引入社會資本時一定要注意對其進行價格管制,否則將會造成整個醫療服務價格體系的水漲船高。在NHS中,我們爲每一種服務都設定了一個‘國家關稅’(nationaltariff),無論是在公立醫院還是私立醫院,NHS對他們所提供的服務只支付同樣的價格。”

偏遠地區的醫療可及性是困擾中國醫改的問題之一,也是困擾全世界的問題之一。然而,在英國偏遠地區的醫療可及性不足問題則通過社會資本進入提供基本服務,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緩解。“但一定要注意價格管制。”尼克爾森補充道。

插曲1:“黑”美國上癮

好像,英國人“黑”美國人成了一種習慣。雖然,英國在建立全國統一的電子化醫療信息系統上失敗了,但不要緊,還可以拉美國墊背!

在談及這個問題時,尼克爾森先“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個錯誤源自前首相布萊爾和比爾•蓋茨(美國人喲~)在共進早餐時過於“隨隨便便”地就做出了全國醫療信息聯網的決定。隨後指出,英國在國家層面上進行醫療信息電子化時犯下了戰略上的錯誤。“在那時,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成功地設計過一個如此龐大的數據庫。而且那時候我們過於激進地想要替換所有現存的信息系統,而不是將現有的系統連接在一起。很多醫生習慣了原有系統中的功能,所以他們對新系統十分牴觸,基層阻力導致工作無法推進。”

之後,尼克爾森將禍水引到了美國人身上,“我覺得我們直面錯誤的做法是對的,如果一個醫療信息化系統沒有辦法滿足醫生的需求,爲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務,它就不是一個好的系統。我們不像美國那些信息化系統一樣,設計出來就是爲了控費。”

相信我,英國人的傲嬌絕對不止於此,不信你看:

“我想任何國家的醫改都會面臨是否進行市場化的選擇,但合理的選擇是由證據來決定的。英國的醫療管理成本佔醫療總支出的2%~3%,美國的醫療管理成本佔醫療總支出的20%。美國的醫療總支出佔GDP的比例是英國的兩倍,可你比較一下兩國的平均預期壽命。”(據2014年世衛組織報告,英國爲81歲,美國爲79.8歲)

插曲2:歐洲的油漆都要被買光了

做爲NHS在位最長的首席執行官,尼克爾森經歷了三位首相、五位衛生大臣。當問及這段經歷時,他風趣地說:“我覺得之所以我能在位這麼長時間,不在於我對他們做了什麼,而在與我阻止他們做了什麼。”

“一般來說,衛生大臣都是最不受歡迎的官。當一個人被首相任命爲衛生大臣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往往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接任這個職務,讓我再考慮考慮。’如果這個人接任了衛生大臣,他會花一兩個月熟悉業務,之後做三四件事來體現存在感,再在一年之內走掉。”

“有一次,一位衛生大臣實在沒有體現存在感的事可做,他的幕僚便說:‘如果你能讓所有的NHS都聞到新鮮的油漆味,他們就都會有一種新官上任的新鮮感了’。”於是,這位衛生大臣決定粉刷NHS的所有建築。當他就此事諮詢尼克爾森時,後者悠悠地告訴他:“大概全歐洲的油漆都要被用光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原來,刷牆修大樓是全世界政客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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