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偶然,斯洛文尼亞這個國家的名字(Slovenija)當中充滿了愛意(love)。這個國家,這個坐落在阿爾卑斯山東麓、亞得里亞海之濱、上世紀九十年代才從南斯拉夫獨立而來的國家,遠比想象的要美麗安詳。這裏擁有全歐洲人均最多的宗教建築,矗立着近3000座教堂、小禮拜堂和宗教紀念碑,此行我專程拜訪的兩座小教堂,無疑是其中最能震撼和洗滌心靈的,是建築、信仰、愛與自然最完美無瑕的結合。
聖托馬斯,風起雲涌裏的安寧
豪不誇張地說,聖托馬斯教堂是整個歐洲最震撼人心的建築。雖然它本身是如此質樸而平凡,只爲附近小村莊村民們祈禱禮拜之用。但當斯洛文尼亞人以神一般的審美將它放置在一個小山頂的時候,雪峯皈依,日月加持,一切便不再尋常。
聖托馬斯教堂最佳的觀賞拍攝點,是在和它相隔的另外一座山頭上,中間隔着幽深的山谷。日出之前,我們驅車趕到這裏,第一秒便被眼前的景色震撼:整個山谷中氤氳着白色的雲霧,聖托馬斯教堂如方舟漂浮在雲海之中。雲霧之上是巍峨連綿的阿爾卑斯羣山,氣勢無匹,山體上雪跡縱橫,綻射出迷人的幽藍之光。近處是成片起伏的綠色草甸,開滿了紫色的無名野花,樹木參差隱約,山崖邊幾所低矮的斯洛文尼亞式的農家房舍靜默地守望着這絕色美景,四下無聲。
當朝陽的第一縷光線降臨,雲霧逐漸化身精靈,在雪峯、山谷和叢林中間嬉戲。聖托馬斯教堂終於卸去了它的全部面紗,展現出無與倫比之美。這座白牆褐頂的建築矗立在一座圓錐形的小山之巔,四周有一小圈翠綠的草甸,伴着幾棵老樹。身後藍天之上,是連綿的阿爾卑斯羣峯,彷彿虔誠低首,聆聽神諭。
當那屢美妙而飄忽不定的光線,終於掃上了教堂和那小塊綠色草甸的時候,我心中某些塵封已久的東西也在這一刻被照亮了。也許這纔是這座教堂想揭示給我們的真正奧義吧。這個有着悠久歷史的年輕國家,有着對兼愛與信仰的無限執着。
雖然這裏山高崖深,車馬難行,但當地人依然一絲不苟地將小教堂修建在了這裏。站在這裏,看着風起雲涌、教堂安寧,心中便有再多的愁緒與不安,也都如同秋天的樹葉,簌簌地凋落了。
聖普賴默斯,羣山仰望的孤燈
聖普賴默斯教堂,距離聖托馬斯不到20分鐘的車程,屬於另一座小村莊。小村本就建在山間,村口不遠處有一條山脊橫亙,山脊上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不知道是何年何人手植,而在山脊的盡頭凌空之處,便是我們要尋找的聖普賴默斯教堂。白牆黑頂,他就那麼桀驁不馴地矗立在阿爾卑斯山羣峯之上。
不久,我們迎來了美妙的落日。就這樣靜靜地看着餘暉將遠處的雪山染紅,最後一絲雲躲進羣峯懷抱;看着聖普賴默斯教堂隱入沉沉的暮靄當中,幽深的藍統治一切。而就在這一刻,教堂突然亮起了白色的光,在夜空之下變得晶瑩剔透。連同那條山脊上碎石鋪成的閃耀着微光的小路,那棵如同巨人一般守護着教堂的老樹,那脈連綿不斷的巍峨的阿爾卑斯雪山,構成了一幅無比神祕而意味悠遠的畫卷。
也許對於小山村的人,聖普賴默斯教堂真的就是心中那盞明燈。有它在,他們便永遠不會迷路,不會心慌。對於斯洛文尼亞這個古老而年輕的國度來說,在經歷過如此多的異族統治和文化交融之後終於獨立,人們有着比其他國家平和許多的心態,做一個可愛小國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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